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熱氣球緩緩飛過天際,不像飛機離地面如此遙遠,也沒有直升機發出轟隆隆的聲響,它穩定地、安靜地在空中劃出一道幅度往前飛行,彷彿乘載著某種重要的東西。熱氣球飛行員-達亥說:「對我來說,熱氣球就是夢想成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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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工作關係進而認識,這一次騎車從台9線到達鹿野345.5k處,大大的招牌「飛行學校」出現,想想,也是滿奇妙的,雖然鹿野高台離池上不遠,但這邊著名的熱氣球,卻是我未曾接觸過的產業,甚至連照片也未曾拍過。約好採訪的達亥,微笑與我打招呼,他是台灣第一位原住民熱氣球飛行員,他親切地分享,帶我進入有些陌生的熱氣球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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達亥,是生長於利稻村的布農族人,畢業後數十年都在都市工作,跟著公司接的活動奔波於台灣各地,始終沒有一種安定感,也一直懷念純樸的台東。而時間來到101年,有一個新選擇向他迎來,適逢台東縣為了推廣熱氣球觀光,決定培訓在地飛行員,只是徵選時根本沒人報名。達亥說「是賭注!毫無前例可循,誰敢去?」當時「熱氣球飛行員」這個工作在台灣未曾有過,前途和未來性在哪?沒人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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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如此,但是他很想回台東工作、加上內心渴望挑戰,所以最終決定參與甄選。在太太的支持下,達亥包上行攘前往美國受訓,開始幾個月的語言、飛行技術等密集訓練,「擔心沒通過考試,縣府不願意支付受訓費!也辜負家人的期望。」說起那段時光,真是扛著滿滿的壓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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熱氣球的操控相當講究飛行員的手感、經驗,所以受訓的內容相當嚴格,「每天凌晨3點、在零下7、8度的低溫掙扎起床,整備裝備時手指頭常凍到沒有知覺。」他的教練Michael是美國熱氣球界的資深教練,卻有個隨時會暴跳如雷的脾氣,「剛到美國時,我以為會從基礎原理學開始學,之後再慢慢進階。結果教練是直接帶我們一票新手操作、摸索,而且很嚴厲,常被他罵的不知所措。早上做熱氣球飛行,接著學科課程,下午做地面訓練,一整天疲勞轟炸,我放假時都不敢出去,而是跟夥伴們窩在一起研究該怎麼做正確的飛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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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練對安全極度重視,「有一次,我覺得降落得很完美,但教練卻對我大吼、要我滾出籃子去想做了什麼蠢事,然後就駕著熱氣球飛走了,我就這樣在荒漠中待了兩個小時。」後來,達亥才知道當時他降落時背對了航向,那是飛行的大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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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訓練,達亥也明白教練的嚴厲是有原因,為的是要將飛行員的專注度與耐性逼到極限。經過那一次被拋棄在荒野的經驗,達亥從此謹記教訓,每次飛行也會對每個安全環節都相當要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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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個月密集訓練就像一場身心靈淬鍊的修行,他熬過著些考驗,也順利取得國際認證的熱氣球商業飛行證照,返國參與台東縣的活動後,加入了國內第一家熱氣球航空公司,並如願地落腳在台東工作。他現在除了台東的熱氣球工作,也積極參與國外的飛行研習與活動,這是他之前未曾想過的生活,為提高家鄉注目度努力的同時,自己的視野也持續進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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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他敘述,也才清楚台灣的熱氣球是需由民航局核准方能飛行,熱氣球飛行的程序如同一架飛機,「熱氣球飛行員的要求完全比照機師,一樣的體檢標準、一樣的法規、一樣的考試制度,只有航空器不同。一般來說,熱氣球需要4~5位地勤人員協助,在航空法當中,地勤人員是飛航作業中非常重要的一環,所以都需要接受專業訓練,名單也需上傳民航局做管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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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似浪漫的飛行,其實是需要飛行員,從頭到尾不斷保持專注力,「熱氣球在民航法中稱為目視飛航,也就是用眼睛看的飛行,從氣象觀測、細節檢查到飛行時的隨機應變,全都憑藉飛行員的專注與眼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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熱氣球的飛行相當細膩,幾乎沒什麼自動化設備,而單是起飛與降落的地點,就需由每天氣候來決定,無法事先預定好,「風力、風向、濕度,每分鐘都會改變,所以經驗很重要」,他說越了解熱氣球,就越是謹慎,在心態上,每一次都是全新的飛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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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到飛行員的辛苦,達亥說「機長好像帥帥的,但有些累是看不到的,像是清晨五點飛行,睡眠的調整在旺季就是三個月、還有在每趟降落,需要收納沈重設備,以及保持體能等自我要求、最重要的是對飛行保有熱情。」,也為了讓家人安心,他帶過太太與小孩一起搭乘,讓他們理解他是在做可以控制的飛行;帶領他們一起飛上天空那刻,家人展開的笑顏,也讓他更堅定自己所選的這條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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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旅人的搭乘照片,達亥說帶旅人飛行時,除了風景的敘述,更多是感情的交流,「會來搭熱氣球,大多都有個故事,可能是承諾、約定、也有信念」,達亥說那些故事也變成他的動力之一,在無邊際的高空,吹著風,人們分享著心情,那是個美麗的意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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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多的飛行經驗,他曾到許多國家進行熱氣球飛行,但去了那麼多地方,他始終覺得台東最美,「不是我住台東而這麼說,很多外國人都很驚嘆,晨曦、薄霧、高台、農田,整個縱谷的穿梭,隨季節都有動人變化。」在360度的高空視野下,東部的美展露無疑,難怪熱氣球成為獨特的台東文化,也是全球熱氣球迷朝聖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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聊天過後,要離開前,達亥送我到外頭,恰好遇到後勤人員正在檢查設備,那是一比一的小型熱氣球,原來他們隔天要到國小,進行熱氣球的展示、以及教學「熱氣球很適合聊夢想,也讓他們有新的嚮往,部落的小孩有時候缺的是一個念頭、一個機會,他們的未來也可以很開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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熱氣球,除了可愛造型、觀光人潮,其實還帶有更多人與人間的感動,也讓人用不同角度去欣賞這塊土地,山谷的輪廓、田間巷弄、山谷的雲朵;飛上天際,拿掉既定眼光,慢慢能體會達亥說的,熱氣球就代表著夢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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